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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學公共衞生醫學講座教授及世衞傳染病流行病學及控制合作中心創立總監抗疫記者會開場發言(只有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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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長官林鄭月娥今日(一月二十五日)下午舉行記者會。香港大學公共衞生醫學講座教授及世衞傳染病流行病學及控制合作中心創立總監梁卓偉教授、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陳肇始教授、衞生署署長陳漢儀醫生、醫院管理局行政總裁高拔陞醫生和教育局局長楊潤雄亦有出席。 以下是梁卓偉教授的開場發言:
  
  感謝行政長官,各位傳媒朋友你們好,先和你們拜年,希望我們香港人可以身體健康,亦在面對今次這個很嚴重的疫情,我們在香港可以保護香港市民的健康。
   
  首先我想向大家交代在科學方面或醫學方面的一些基本資料。大家都知道其實在過去這星期,我們不同方面的團隊在不同高等教育的研究機構亦在進行大量工作,包括在臨床方面、包括在公共衛生方面、包括在流行病學、包括在微生物學,亦包括一些無形的估算,這些團隊綜合了多個研究得到以下一些初步結論。
   
  我將分三方面和大家說說──第一方面是傳播力transmissibility;第二方面是臨床嚴重性clinical spectrum of severity;第三方面是在檢測方法和臨床的一些基本資料。
   
  首先說說傳播力 。傳播力其實在過去幾天,大家可能知道世界衛生組織亦為這個在武漢開始的疫症開了一個緊急委員會會議稱為emergency committee,是世衛總幹事去決定究竟會否宣布或頒布這疫情已經達到所謂的Public Health Emergency of International Concern,或者稱為PHEIC的定義,當中亦有一些供大家參考有關傳播力的資料。我們自己的團隊亦在進行或做了一些研究,大家都知道我們上星期亦發表了其中一個數學模型。綜合多方面的研究,亦在我手上的最新資料──昨晚我們亦和世衛總部及全世界十多個不同國家做流行病學模型的團隊交流意見──綜合來看,我們的基本繁殖率或大家叫”R nought”,在這個疫情大概我想如果看中位數是差不多是2,即是每一名染病病人會平均傳播給兩名其緊密接觸者;即是說每一個病人會衍生出兩名染到這疫症的其餘病人;而引生到疫情的doubling time,亦即是它需要多久令感染數字倍增,大概現在來看約一星期左右。
   
  這是一個甚麼啟示呢?簡單來看,如看十七年前「沙士」疫情,這次和它是差不多。「沙士」在最初期基本繁殖數亦是2至3,而它的doubling time,需要多長時間去把感染數字倍增,都是七至八天,所以這絕不比當時「沙士」疫情弱。
   
  第二 ,在十一年前,在我們零九年豬流感大流行的時候,它的基本繁殖率其實是1.4至1.5左右,所以相比起我們今次武漢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反而更低,但是因為它繁殖的代數,亦即是它的generation time,是冠狀病毒的一半或六成,所以變成它的感染數字、它需要倍增的時間,只有四天。所以,它的基本繁殖數沒有那麼高,但我們現在看到它倍增的時間是差不多雙倍。所以你可以看到在比較之下,總括來說這疫情是絕對絕對不能輕視、是嚴峻的。
   
  說完這些,我們需要看這個基本繁殖率和它的doubling time,只不過是說假如沒有任何干預措施public health interventions,它會用這樣方法繁殖,但是現在香港其實未有任何(資料)顯示我們本土有自己的傳播。我們已有輸入個案,但是在輸入個案當中未看到有證據顯示它會令我們本土有持續的傳播,所以我們現在的策略應該是繼續去維持這個「圍堵」的策略containment。
   
  Containment的意思是希望在第一時間,假如有任何輸入個案,會第一時間把它隔離治療,令它不會平均每一個患者之間便可以傳給兩名患者,在它還沒有傳給兩名患者之前,假如你已經把它隔離和治療,這是我們現在應該繼續圍堵的策略,但是我們亦要承認、亦要明白病毒無疆界,亦不可能靠任何一個政府或任何地方可以命令它停。正如豬流感的時候,大家亦記得,我們的圍堵策略是由當年五月一日勞動節開始,我們第一個輸入的病人是從墨西哥來的,我們用圍堵的策略成功將它拖延到四十天後才有第一宗本地傳播個案,所以我們同樣地看,希望這個疫情可以完全成功圍堵,並一直維持至疫情慢慢減退,但如果萬一沒有辦法可以完全圍堵,可能亦會遲早有一個本地的傳播,這我們亦需要有心理準備。
   
  第二方面是臨床的嚴重性。早前在36小時前,我們亦在Eurosurveillance,即是一本學習研究期刊,已經發放了我們一個數據,就是說假使你患病而需要住院,你的死亡率大概是百分之十四,即是每七至八位需要住院而染到這個病的病人會因這個病而死亡。對比在「沙士」期間,或者任何其他非典型肺炎個案需要住院的都是類似──「沙士」期間,香港的死亡率是百分之十七。但這絕對不可以把它變成一個所謂的case fatality ratio,我剛才說的是hospitalised fatality ratio或是hospitalisation fatality ratio,是建基於所有病情嚴重至需要入院;但如果你說「沙士」與今次不同的是,「沙士」時假如你染上了這種「沙士」病毒,你是差不多百分之一百都會發病,而發病的嚴重性是需要入院治療。所以在所謂的隱形病人在社區內,差不多他並不會持續地隱形,即是他遲早染病他都會發病而需要入院治療。在這個我們初步臨床資料顯示,在過去剛剛24小時,在刺針醫學期刊,亦有包括我們香港團隊袁國勇教授所帶領的團隊,亦看到似乎那個clinical spectrum包含了多些隱形個案或是輕微病徵個案,而如果這些輕微病徵個案其實一不留意,他可能根本沒有需要入院治療,而他自己可能亦會痊癒。所以變相他可能傳播亦有潛在風險,但與此同時,因為多了一些輕微個案,變成除以死亡率,整體死亡率其實一定不會有百分之十幾那麼高。
   
  第三方面要說的是檢測方法或者臨床的基本。如果大家回看由曹斌教授,他是北京一位非常出色的教授,在刺針亦發表了文章及袁教授發表的文章,其實大家都是異曲同工看到有不同的輕微個案,包括並不是每一個都有肺炎,甚至並不是每一個都是呼吸道感染。尤其是我們港大深圳醫院那幾個個案有部分是有發燒和腹瀉,並不是一個呼吸道感染,所以我們大家要高度留意。所以這亦要回看,我們明白到檢測的困難。
   
  最後,就要再看看它的潛伏期,因為潛伏期亦很着重究竟我們隔離政策或是醫學監察需要做多久?似乎現時綜合各方面的證據,看到的潛伏期大概是六天,而上限,即是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患者是會達到十四,甚至十五或十六天,所以這就是我們在潛伏期方面我們得到的最新數據。

  向大家交代了科學和醫學方面的數據,亦要說說為甚麼我們今次在香港可以做得到所有以上我可以給到大家的科學和醫學證據?其實都是有賴幾個團隊,他們自從「沙士」後開始十七年來不懈的努力,亦要說在食衞局的研究基金有一個名為Research Fund for the Control of Infectious Diseases (RFCID)。它多年來都有做一些commission grant;衞生署亦特別為了新發傳染病有一些commissioning,所以才會令到我們有現時的數據。衞生署亦支持我們自己去做一個世衞的協作中心,我亦因為這樣才可以與內地和國際交流情報和合作。正如我所說,我們自己的團隊,包括兩間大學,都不停要向海外個案和內地有個案的地方與它們的專家交流,才可以得到這類情報和信息幫助香港抗疫。大家亦留意到,其實許樹昌教授昨日亦剛剛主持衞生署的科學委員會會議,得出一些結論可以幫助我們去做這類事情。最後,就是大家都可以看到袁教授去了武漢,亦做了很多不同的工作。我自己亦在過去的48小時帶領了五個人作為一個團隊前往北京做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希望大家會明白及繼續支持這一群默默耕耘的科學家和醫生去做這些工夫。

  再要說多一次,我們現時一定要用一個高度戒備,但要保持冷靜的心情抗疫。我們現時還在一個圍堵政策,在現時目前為止看不到有迹象說香港已經有本地傳播個案,但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就算我們現時做好所有措施不是萬能的,是有可能會遲早有本地傳播。假如有這樣的一天,我們的策略將會變成一個緩衝或mitigation策略,不是可以把疫情停止,但可以把疫情減慢,令我們所有應變措施可以做得到。大家都會記得,其實在過去的豬流感亦是用這種策略。
   
  作為一個公共衞生的醫生,希望再呼籲幾點。一,勤洗手hand hygiene;二,一定要有sneeze and cough etiquette,即是說當你噴嚏或咳時一定要掩着口鼻,為了你和你周圍的人着想。第三,要打針,因為現時同時是流感高峰期,如果你打了流感針是好讓我們的醫護人員去識別,你應該已經受到流感疫苗的保障。第四,戴口罩,尤其是在人多擠迫的地方,譬如公共交通工具或是外出,這可以保障你自己和保障其他人。但我們要明白,戴口罩並不是萬能,戴口罩也有正確和不正確的方法。很多人剛才都會看到,我亦看到在網上有很多不同評論,為甚麼我們出來叫人戴口罩而我們並沒有戴口罩?因為戴了口罩是沒辦法說話,一說話便要除下口罩,除下口罩也要先洗手,除下口罩摺好後放進膠袋,接着再要用酒精洗手。我們要明白就算戴了口罩都要正確地戴口罩。最後,其實香港人大家都知道我們的近視是全世界最高,所以每一個人其實都有輕微的保護,就是你那副眼鏡。如果你幸運不用戴眼鏡的話,可以考慮,尤其是在人多擠迫或在流感高峰期,可以去試試配一幅平光鏡。這某程度上絕對不完美,但可以在某程度上保護到,(防止)一些飛沫傳播。多謝行政長官。
  
 
2020年1月25日(星期六)
香港時間22時31分
即日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