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會：醫務衞生局局長就「全面推展醫療融資改革，善用公私營醫療資源」議員議案總結發言（只有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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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
我很感謝林哲玄議員提出「全面推展醫療融資改革，善用公私營醫療資源」這項議案，以及四位議員的修正案。剛才共有42位議員踴躍發言，提出不同的觀點和建議，充分體現大家對香港醫療體系可持續發展的關注。
我特別想點名謝偉銓議員的發言，他有相當大篇幅的發言總括了香港過去超過四分一世紀以來在推動醫療改革中何以會寸步難行，一直維持「在諮詢之後又諮詢，建議之後又建議」。他更提出了現屆政府如何一直堅持要決策，以及推進、落實醫療改革，從而以香港的整體利益、市民健康作為最終依歸。
正如我在開場發言所強調，深化醫療體系改革，涉及醫療、醫藥和醫保三者之間的聯動，而醫保或醫療融資就是其中重要一環。從今日的討論中，我們了解到當前醫療體系面臨着很大挑戰。除了強化基層醫療，從而繼續加強疾病預防工作，避免讓資源過分傾向治療方面，我們亦要制止公私營醫療系統各走極端，從而形成一個兩極化。「PPP」這三個字，一般人的解讀是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但是很不幸地過去最後一個P現時不是Partnership，而是Polarisation，變成公私營兩極化，在收費上確實是最明顯的。公營收費太便宜，為太多病人造成很大的誘因。而私營市場方面，大家剛才都給予很多意見，收費確實是很貴，令很多即使有保險的人都未必敢使用服務。
我們希望香港所謂的公私營雙軌制，真真正正回復至雙軌制。因為我們要記住，兩條軌道應該是平衡地走，而不是各走極端，走向不同的方向，這樣才可以紓緩服務使用失衡，更好應付人口急劇老化和醫療開支上升的現象，令不僅是在財政、亦都在醫療質量方面可持續發展。
今日的討論涵蓋了很多範疇，讓我在主要的議題作出回應：
議案一開始提到公私營醫療收費改革。毫無疑問，公私營醫療收費改革在醫療融資方面是一個重要的項目。雖然香港沒有醫保，但政府以97.6%的資助率提供一個全包式公營醫療服務，其實政府就是用納稅人的錢提供一個很大的醫保。
我剛才聽到很多議員提出了一些意見，我一直都強調這次的醫療收費是一個改革，不過我有點失望，仍然聽到有議員指出我們只是加價，也有議員說我們是閉門造車。這兩點我都非常不同意，亦希望議員細心留意，包括香港這25年來，超過四分之一世紀的醫療改革，其實諮詢已經做了很多遍。所有我們提出的改革都是有理據的，加上這次的改革中有一個最大的重點，就是提出了三重加強安全網的保障，包括優化減免機制，由現在只是大概60萬人可獲減免，會大幅增加至接近200萬人。換句話說，香港超過四分之一的人口會受惠於減免機制，還有一萬元封頂，保障一些重症、危疾的病人，以至資助昂貴藥物和醫療器械。這對於中產不會因大病致貧是非常重要的。我們要加強的是重症的醫療保障安全網，而不是輕症的濫用公營醫療資源。
我們都聽到在推動這麼大的醫療改革時，需要進行許多解說，也希望議員能夠細心地了解這次提出的醫療改革，特別是三重保障。我們不只是加價，希望能靠議員理解以後，多做宣傳。我們會加強宣傳，我本人亦親自到地區跟全港十八區的區議員解說，希望在地區的層面向市民解釋整個改革的理念以至實際操作。
由現時到明年一月一日執行改革的新收費時，我們會加強解說，以至將整個申請減免的流程優化，亦會做好配套。其實我們在提升夜診以至假期的家庭醫學門診方面，已加大力度，不過在提供夜診服務甚至是24小時門診服務方面，我想強調，任何這類夜診和24小時門診服務都會牽涉額外的資源，成本比起日間的門診一定會提升。根據過往的經驗，在急症室附近有一些私家診所開診，由私家醫生作夜診服務會出現一個現象，就是病人量不足，病人量不足會增加成本。
至於林哲玄議員提到許多非常好的意見，其中之一是比較香港跟新加坡的資助制度，新加坡其中一個叫Community（Health）Assist Scheme，有五級制度和五張卡。其實我們對全世界各個醫療系統，都有很充分的分析了解。我們要明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許多事情是我覺得你好而你覺得我好，很多地方反而覺得香港的醫療體系非常優秀。我們是「一卡在手，永無憂」，持有身份證這張卡，有任何病都會很安心，因為我們有一個全民醫療安全網，特別當遇到大病時，用很低的支付比率已經可以。我們會取長補短，對於各地有值得學習的地方，我們會考慮運用。至於用不同的方法去支付公共醫療開支，包括以強積金繳付，我們都要明白，每一個例如強積金這樣的項目，它本身有自己的目的和初心，強積金希望作長線投資，有複式效應的特點，設計是讓市民在工作生涯滾存增值，累積一定的資金在退休後提取，以應付退休之後的生活需要。政府在這一方面必須考慮，如果容許市民提早提取強積金，以應付其他的需要，可能會影響退休後支撐生活的需要，從而影響整個強積金計劃本身的目的。
另一方面，長者醫療券原本設立的目標，是希望讓長者能夠用醫療券以私營的醫療服務做基層服務以作健康保障，用意並不是用來住院的。其實，我們現在長者醫療券的人數和財政承擔正不斷增加，如果我們把醫療券的資助額或適用範圍擴大，會對政府在政策和財政方面的可持續性形成一個問號，亦與我們原本建立醫療券的目標有所違背。
亦有議員提到，用個人或家庭醫療儲蓄的模式去支付醫療費用，這確實有好處，其一是市民未雨綢繆，特別是當你年輕、健康的時候，能夠儲錢去應付將來年老時候的醫療需求。另外，作為自己的醫療儲蓄戶口，會反映自己承擔責任，即是用者自付這個原則，因為那個戶口是你自己的，當你使用這個戶口應付你的醫療需要時，就會更加小心分析。不過這種做法在風險分擔方面未必是最理想的，因為各自擁有自己的戶口，對於一些長期病患、突然大病的人，他自己的戶口未必能夠承擔高額的醫療費用。在此，我要特別談談關於我們的自願醫保計劃。自願醫保計劃在我們的醫療融資上是相當重要的，我們在二○一九年已經全面推行，亦是過去25年來討論醫療融資上，其中一個經過全面大量的諮詢後，建議做的方向。雖然在二○一九年四月起推行後，面對接近三年的新冠疫情，影響了方案的推行，不過到去年年底，我們已經有大約143萬張自願醫保的保單，這是接近20%香港人口的數量，雖然有些人可能有超過一張保單。而更重要的是，我們看到其中超過一半，有53%的受保人是40歲以下；有三分之一，32%的人更是30歲以下，這反映了一個非常好的現象，就是較多年輕人投保，符合了我們想鼓勵市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保障，而當時他們亦有能力支付保金。
自願醫保方面，我想強調它有一些特色，特別是它可以保證續保至100歲、沒有「終身保障限額」、有21日冷靜期，保費方面是透明的。保證續保至100歲表示即使你發生了一些病症，保險公司不會因應你個人，因為你索償過、你拿過錢，而單獨提升你個人的保險費，而這個產品是以同一個年齡和性別群組的保費去作調整幅度，是要一視同仁的。即是說，你不會因為個人的健康原因，保費突然大幅增加，甚至不保你，保險公司會確保你受保，同時，保費的增加會與其他沒有大病的人一致，一視同仁的。而且延伸保險的範圍包括投保時未知的已有疾病、先天性疾病的治療、日間手術、訂明診斷成像檢測，以至一些訂明非手術癌症治療，更包括了在本港醫院裏住院進行的精神科治療，這是相當重要的。而這些參與計劃的保險公司亦會公布認可產品的保費，在官方網站亦提供一站式的平台，方便市民、消費者去查閱。有一點關於高風險池的設立，其實我們看到這些高風險人士，例如重病、經常病、有已知疾病的人，他們的醫療通常都較為複雜，大部分基本上都選擇在公營醫療系統接受治療。有些人提出是否應該用公帑去資助這些人購買私人的住院保險，這可能在財政上的可持續性有問題，我們要審慎研究如何善用公帑，以幫助這些高風險人士的醫療需求。
至於林議員的另一個提議，就是自願醫保報銷公院的優等床位費用，而就此廖長江議員亦有提到。事實上，公營醫療有四個定位，不只是照顧一些低收入弱勢社群，公營醫療是（處理）重症和奇難雜症，以至急症、危急，如急症、交通意外、緊急的病症，以及培訓這幾方面。我們看到現在全港有九成人士使用公營醫院，即是說一些經濟有能力的人都會使用公營服務，這不是純粹因為便宜那麼簡單。舉例來說，正如我剛才提及的急症、器官移植、初生嬰兒的深切治療，這些複雜的病例，甚至新冠疫情期間在傳染病方面，都是公營醫療（處理）。所以，一些經濟有能力的人士，在九成使用公營服務的人士中，包括在座的議員都可能會使用公營服務，是否可以用者自付、能者自付或多付，建立公院的優等床位費用。特別我們知道現在有140多萬的人士已購買自願醫保，而已購買自願醫保的人士使用公營服務的時候，是否可以利用醫保去負擔一定的費用呢？這方面是值得我們研究，我們持一個開放的態度。
套餐式收費是這次修正案的其中一項議題，政府亦正推動私營醫療方面的套餐式收費。套餐式收費有其優勢，是希望可以控制檢查以至治療的費用，希望減少過度醫療。林議員剛才提到「自助餐」形式，如果套餐式收費中所使用的東西由病人決定，可能出現好像吃自助餐的時候，多取了（食物）但不吃或不需要的仍去取。另一方面，現時私營醫療系統確實出現按項收費的「廚師發辦」。大家都以食物與醫療作比較。按項收費的「廚師發辦」是由醫療提供者選擇進行甚麼（項目），而最終所有費用是按項計算，這導致醫院的賬單越來越長，也可能引致利益衝突，因為開單的人也是最終收錢的人。所以在套餐式收費上，如果真的做到像「廚師發辦」，不是按項收費的「廚師發辦」，而是真正按病人的需要治病，這是可以的。但我們也要明白，醫療服務確實很多是不可以預期，住院日期以至手術後或治療後發生一些併發症，都不可以完全預先作準。所以要全面推動套餐式收費，確實不是容易可以做到。
主席，我再次感謝各位議員提出寶貴的意見，從不同的角度討論社會對醫療政策方面，特別是醫療融資方面的問題。深化醫療體系改革確實是關係到每位市民的健康生命，牽涉多個環節，是錯綜複雜的議題，在過程中往往會觸及不同持份者的利益，需要全社會的理解和支持。特區政府將繼續凝聚共識，與各界共同建設更高質、高效而可持續的醫療體系，建設「健康香港」。
多謝主席。
完
2025年6月12日（星期四）
香港時間20時14分
香港時間20時14分